8-2 彰化：東西二圳

鎘米問題                   汪文豪 記者

誰來終結環境卡債？

文／汪文豪

二○○六年七月，彰化縣和美鎮再度傳出鎘米事件，引起民眾消費恐慌。事實上不只鎘米，重金屬含量超過標準的蔬菜、水果也屢屢發生，反映出的除了食品不安全引發的健康問題，更是長期以來環境遭受污染所付出的代價。

鎘米問題早在一九八○年代發生，桃園縣觀音鄉是全國第一件爆發鎘米的事件。追本溯源，除了工廠排放污染廢水造成，農田的灌溉與排水系統未分離是最大主因之一。這個問題從民國六○年代即開始探討，但討論了三十多年，迄今尚未解決，導致重金屬污水透過灌溉水道四處蔓延污染農地。迄至今日，問題未稍減輕。

這雖然不是新爆發的環境問題，卻累積三十多年未曾改善。當時筆者任職天下雜誌，我們希望讓大眾重新正視這個長期被忽視，卻影響世代子孫的問題，因此「冷飯熱炒」，希望尋求改善的動力，因此在二○○六年十月十一日發行的天下雜誌第３５７期，作成〈誰讓公害米上桌？〉的專題報導。

1.      和美老農之嘆－擺脫不了的鎘夢魘。和美鎮許姓老農民種了三十多年的稻米，他的農地四年前被驗出鎘含量過高，被迫休耕。經過環保署兩年多的整治，去年政府告知他農地可以復耕了。老農滿心歡喜地復耕，沒想到今年種出來的稻米仍被驗出含鎘量過高，半年耕種的心血付諸東流，被四周鄰居貼上的鎘標籤，更成為他的夢魘。

2.      為何從彰化出發－根據環保署統計，全台遭受重金屬污染的農地，有四分之三都在彰化，而彰化也是全國電鍍廠密度最高的地區。電鍍廠將廢液直接排入灌溉溝渠中，農田直接引水灌溉，污染了農地與稻作。彰化縣不但農地污染嚴重，罹患口腔癌的人數也特高。雖然無法直接有證據證明兩者有密切相關，但這似乎透露出不尋常的訊息。這些污染環境下生產的米，進到我們肚子，潛在影響身體健康。

3.      從彰化觀全國－彰化的環境看全國。灌排未分離是全台灣農業區普遍的現象。根據農委會統計，受污染水渠灌溉的農地面積高達七萬多公頃，相當於將近三千座中正紀念堂公園，產出多少潛在受污染的農作，令人擔憂。

4.      問題探討－環保老兵現身說法：非法工廠林立，污水未處理即排入灌溉水道中。非法工廠抓不勝抓，被罰款還找民代關說。地方縣長與民代受到壓力，不敢對工廠開刀下手。

5.      影響性－政府各部會互梯皮球，地方政府公權力不彰，導致問題惡化沒有改善。此外，政府單位忽視推動灌排分離政策與污水下水道，導製農地污染持續惡化。人民處在毒米流竄的風險當中而不自知。

6.      解決之道－提出呼籲，政府要採取行動，政治人物要拿出魄力，整頓非法工廠，同時推動灌排分離工程。

7.      鹿港老外的行動－外國人梅世傑（Robert Major）民國八十九年從台北到彰化創辦蒙特梭利式教法的「苗圃小學」，他長期觀察彰化地區的環境污染，認為問題嚴重，帶領著孩子追蹤污染，發起遊行，要求改善污染環境。以老外的角度來看台灣污染問題，很震撼。

台大張文亮教授的彰化水溝憶舊

「貓羅」是彰化的一條溪。「東西二圳」是彰化的一條溝。在「快官」將貓羅溪的水引進來，繞過八卦山麓，經過柴坑仔，進入彰化市，二百年來這條溝源源不斷的供水給「彰化」、「和美」與「線西」的大片良田，使彰化縣不僅有台灣蔬雂宋晼A也孕育彰化成為人文薈集之處，連附近的「花壇」也一直是台灣的碾米中心。不同品牌的米，大都是在這裡把糙米碾成白米，一袋袋的送到本省各地的市場上。

由於有這一條水溝，所以彰化市通過水溝的地方叫「過溝仔」。以前溝仔邊住了很多乞丐，有人給他們誘F二十八間的乞丐寮住，所以叫「二八間仔」，就在彰化市民生國小的附近。小時候，我常常在這裡溜達，玩玻璃珠、看歌仔戲、摘番石榴……。三十五年後，走過彰化市民生路，市貌雖改，依然記得這邊長一棵樹，那邊有一個鐵車道。記憶裡的世界總是比較美，以前媽媽常牽著我的小手，夕陽下，過溝仔邊指著一幢二層樓的房子，說：「這叫兔子房子，窗戶像兔子的眼睛，大門像兔子的嘴巴。」媽媽的想像力，把「二八間仔」邊的環境，譜上彩虹般美麗的顏色。

長大後，我再回來看，東西二圳仍流過彰化市，一直流到與「員林」的交界「西勢仔」。「勢」在台語唸ㄙㄝ，是高起來的地方。從彰化市到海邊，有二十幾個這種高起來的坵塚，大部份是早期海風吹來的砂粒。東西二圳的水，洗去沙粒的鹽。頂著彰化的陽光，吹著經過八卦山來的風，我沿著水溝在田梗邊走著。稻田裡的白鷺絲，靜靜的看著我走過，過了西勢子，我注意到水溝內沒有田螺，連耐污染的福壽螺也沒有了。

如果要給重金屬污染的稻田列個排名。根據我過去十年來，在台灣各處的調查，這裡可以排第一名。多少電鍍廠的廢水就直接倒進這條東西二圳。我不懂，當初政府為何容讓這種最糟的水，去灌溉台灣最好的農田？我問種田的阿伯，有沒有向政府反應，他無奈的答道：「反應？狗吠火車啦！」如今污水照流，水稻照種。
看來，活在這個時代，與污染物質忍耐相處，已經是人人必須學習的基本修養。當我隨著多數人的眼目盯著股市曲線，期待走出經濟谷底，耳朵傾聽政治人物的起落訊息，我不知道我年輕時的理想，是不是早就麻木了，還是冷漠的坐待，那從污染中延伸出的毒物，逐漸啃吃人們生命的氣息。

鄉土的種田人，就像水溝的田螺，在一波波工業化的侵襲下，是不是很快就會有消失的一天？水溝、兔子似的房子、白鷺絲、乾淨的水田……，我不知道我們還能留給孩子什麼？田裡的白鷺絲啊！你既然沒有遠走高飛，仍留在這片污染大地上，請告訴我，我還能做什麼

彰化「東西二圳」的故事可怕的鎳污染

彰化有一條圳路，是很少人知道的，名叫「東西二圳」這一條圳路由大肚溪的支流貓羅溪取水，沿著彰化八卦山的北麓平原，經過「渡船頭」「過溝子」進入「和美」鎮後，流接「番雅溝」成為一條彎彎曲曲的水溝，最後流到「線西」鄉而出海。圳路東西走向，長度約有十三‧五公里長，早期的灌溉面積約有一千六百公頃，後來隨著農業的不景氣，如今灌溉面積只剩八百至一千公頃。

端午前後起大水

當鄭成功西元一六六一年登陸台灣後，一六七○年就派他的部隊住紮在八卦山，八卦山是一個隴起的丘陵，高度不到海拔一百公尺，卻可以遠眺整個彰化平原，所以成為兵家必爭之地，故此又稱為「定軍山」一六八○年就有一些農戶來到八卦山的台階平原上開墾，但是八卦山地質主要是石礫，一遇到大雨，雨水順著山坡，快速地沖下來，不僅農作物被沖走，人的生命都有危險。

當我走過八卦山麓「山仔腳」村，當地的農夫還告訴我這裡有句諺語「五月端午，走大水」，表示端午節前後，這裡隨時會淹大水，人人抱著隨時要逃走的準備。當地的宿老還告訴我：「大水災時，屋子都倒了，後來就取名叫『倒廓』，但這名稱不雅，才改名『寶廓』。」

昔日番婆今何在

八十年以後，在一七六六年泉州人楊志申才在這裡，開墾「東西二圳」，引水進入彰化、和美的農田，灌溉水稻。有了「東西二圳」，才使得大肚溪南岸的農民，雖然隨時有淹大水的危險，仍然願意甘心的留下來。在大水之後，拾起八卦山沖來的石礫，一次又一次地重整家園。有誰知道台灣有名的稻米之鄉「彰化」，背後有這一條安定人心的「東西二圳」。當我背著採樣器，來「東西二圳」做實驗時，還發現這裡大部分的居民仍然姓「楊」，大概是楊志申的後代，看來台灣的水利歷史還是活的。

這是灌溉水利醉人的地方，在台灣一碰到灌溉水時，就會遇到鄉土的第一手資料，其他的工程如土木、化工、電機、機械等都沒有這種福氣。例如在東西三圳的尾端就遇到「番雅溝」，雅（台語音ㄚ）是「仔」的同音，所以「番雅溝」就是「番仔溝」的意思。早期的番雅溝是彰化平原上的一條天然河川。河川邊住的是平埔族巴薩(Basal)人，「巴薩」唸來像台語音的「半線」，所以在番雅溝以東的彰化就叫「線東」，現今彰化市還有「線東路」。在番雅溝以西的就叫「線西」。番雅溝所在的地方就叫「番婆」，是先民稱平埔族女性的用語。我為了出去實驗採樣，有時要搭「彰化客運」的車子，看到車牌上面仍有地方性的站名，如「頂番婆」、「下番婆」。瞭解東西二圳與番雅溝的水路系統，看到這些古地名，是會會心一笑的。

二百多年來「東西二圳」，這一條古圳路，不知輸送多少水量進入彰化平原，孕育多少生命成長。這條圳路對彰化的貢獻比山上大佛，台塑的煙囪更多。但是受人膜拜的那尊佛像，賺進大把鈔票的是台塑，「東西二圳」只有被人送進大量的廢水！

如果要在台灣找到污染面積最大的圳路系統，那就是「東西二圳」的灌區了。根據我的田間實驗調查，由彰化金馬路以西經過彰伸路、嘉犁重劃區、彰和路到番雅溝整片的農田，都嚴重的受到電鍍廠的廢水影響。根據我的實驗分析結果，「東西三圳」灌區土壤中含有重金屬鎳，有高到45 mg/Kg以上。在渠道內的底泥含鎳更有高到2000 mg/Kg。分析水稻的含鎳量，在根部高達167.4 mg/Kg，鎳也會進入稻穗，有的含量為4.6 mg/Kg。我測了該區域的七口地下水淺井含鎳量，為0.23～3.67 mg/l，超過灌溉水質標準0.5 mg/l，更超過飲用水質標準0.1 mg/l。如果有人說地面水中的重金屬再怎麼高，也不會移動到地下水去，這些人一定沒有去看過「東西二圳」是什麼模樣。

你猜這裡的地下水有沒有被抽去使用？答案是肯定的，可惜我沒有分析該區域深井的地下水質，無法供實測的結果。會使鎳進到地下水的原因，一方面是電鍍廢水的長期排放污染灌溉水，另一方面鎳係比較會移動的重金屬，加上「東西二圳」的灌區土壤呈酸性，使鎳以正二價的化學離子的型式移動。電鍍廢水中常添加的螯合劑(chelating)，如EDTA、NTA會與鎳結合，增加鎳在土壤中移動的速度。在國外，很少土壤作物被鎳污染的例子，沒想到在這塊「福爾摩沙」的大地，而且是在「水稻的精華區」上，會有鎳的污染。

微量的鎳是人體所需的營養成份，但過多的鎳由食物或飲水，進入人體，會干擾人的免疫系統，產生皮膚過敏、頭痛、氣喘與致癌。鎳是致癌殺手，但是非常有趣的，這個殺手三十多年來，每天大搖大穠滿A在光天化日之下，流在彰化北部的平原上，竟沒有環保單位能夠動它身上的一根毫毛，實在是台灣奇蹟！

污染地何去何從
台灣如果未來要推行「灌排系統」改善水污染，「東西二圳」應該是第一名的候選人。在「東西二圳」水質未改善之前，應請農民在田中多施加一點石灰，可以減輕鎳毒害。自來水單位要嚴禁在彰化、和美地區及抽金馬路以西的地下水。如果不能根絕該地區的電鍍廢水，或者讓農民變更地目，將農地轉作他途，不要在這裡再種水稻了。寧願看這裡轉換成台灣平原上最大的一塊高爾夫球場，也不願台灣不知情的消費者，每天食用這裡的稻米。有誰想到兩百年前，幫他們安心的耕耘在這平原上的「東西二圳」，如今成為令人忐忑不安的毒溝？時代是進步還是退步？經濟發展是祝福還是咒詛？灌溉如果不考慮水質，是不是還能稱為「農田水利」呢？（作者現任台大農工系教授）

和美人阿全寄給環保署的一封信

寄件日期:2002/11/9

貴環保署正配合彰化縣環保局處理彰化縣受污染農地事宜，對於貴署此種雖為知後後覺的補救措施，但對貴署的魄力仍然非常肯定，謹此致敬意及謝意！謝謝你們的辛苦及處理！但是對我們的家鄉和美鎮能否恢復原來的和風美土不免仍有存疑！以下提供幾點建議，請查明處理見復，以便能釋存疑！

1. 彰化縣是此次農地污染最嚴重的縣市，而和美鎮更屬彰化縣最嚴重的鄉鎮，其污染地區大部份位處東西二圳灌溉區內，其中最嚴重地區當屬和美鎮※安里附近，當地幾乎除了房地外都是污染區，但供應彰化市及和美鎮引用水的『自來水公司第十一區第三淨水廠』卻位處※安里※和路旁，其水源即抽取至該汙染區內，是污染最嚴重的地區之一﹝淨水廠前後都有縣府公告禁止耕種的告示牌，見附件圖檔﹞。水質優否？鎮民頗感恐慌！誠盼貴署能夠伙同彰化縣環保局前往設站採樣檢驗及監測，若有問題當立即如同農地一樣斷然處置停用，以保國民身體之健康；若無問題亦應登報公告以釋群疑！

此外『自來水公司第十一區』在本鎮還有數座地下深井及淨水廠，是否亦受污染，亦盼監控為宜！

2.處理農地污染問題宜標本兼具，目前政府處理方式諸如休耕、深淺土翻土降低污染值等措施，似為治標之舉，若無治本措施，縱然此次污染事件能得以暫時受到控制，他日復發甚至更加嚴重不無可能。誠盼政府亦能提出治本措施，嚴格取締污染源才是根本之法！

和美以紡織業、雨傘業出名，但紡織、漂染為兄弟，雨傘、電鍍結一體，加上農藥、肥料，和美的農地真的喘不過氣來！政府有治本方法否？

3.和美鎮除了東西二圳灌溉區內發現大面積之污染外，福馬圳、二八圳灌溉區內也有不少的電鍍業地下工廠，有否亦受汙染？請貴屬能夠全面檢測！

4.目前耳聞和美地區有不少會產生污染的污染源地下工廠如漂染廠、電鍍廠為了逃避環保署、局的稽查，有工廠將漂染廠、電鍍廠所產生的污染物打入地下，不知是否屬實？

以上緊供參考，我們真的很期盼環保單位能夠更加發揮督促，還給大地一片活力！再次感謝你們！ 阿全敬上

環保署回覆和美人阿全如下：

阿全先生您好：

1.有關彰化縣和美鎮受污染農地是否影響飲用水水質問題，經查九十年自來水水源水質及水質稽查檢驗結果，位於彰化縣和美鎮的三座淨水場地下水水源(包括彰化第三、全興及和美等三座)水源水質均符合飲用水水源水質標準，而該鎮自來水水質計抽測46件，全部符合飲用水水質標準(檢測項目包括重金屬部分)，當地自來水水質安全應無虞。本署並已責成彰化縣環保局加強當地自來水水源水質及水質檢驗工作，以保障居民飲用水安全。

2.關於處理農地污染問題，本署本（九十一）年進行全國農地之普查工作，業已完成農地土壤之調查工作，其達污染管制標準之農地，縣市政府也已依「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公告為控制場址，為達土地資源之永續利用，本署即針對達污染管制標準之農地，進行污染改善工作，在考量各污染農地之實際污染情況，並進一步參考該區之土壤厚度、土壤質地、地質條件、地下水水位及氣候等條件，選擇適當之整治方法進行污染改善工作。除了上述之污染農地調查工作，本署對於重金屬污染源管制亦十分重視，本署已執行「重金屬污染源事業污染管制大執法行動專案計畫」，優先針對彰化縣之電鍍業、金屬表面處理業、其他金屬處理業、塑膠安定劑以及皮革業者展開全面清查大執法行動，以促使合法業者正常操作污染防治措施，符合環保規定；而非法業者改善轉型合法化或執行斷水斷電及拆除予以淘汰，根除重金屬污染源。自「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公布實行後，本署亦進行相關之污染調查，如此更能實務性掌握國內土壤及地下水污染現況，達成預防及整治目的，進而確保土壤及地下水資源之永續利用。

3.至於和美鎮福馬圳、二八圳灌溉區內是否亦受汙染問題，本署於本（九十一）年執行之全國農地普查工作，其調查農地係根據各地方環保機關多年之監測調查而認為有污染之虞之農地進行調查，並依據「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規定進行土壤污染查證，經查達污染管制標準之農地，逕依「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公告為控制場址。為進一步有效管制污染源，本署也進行灌排分離政策，並邀請相關單位首先針對彰化縣電鍍業及金屬表面業遷入工業區事宜進行協商，並訂定「彰化縣電鍍及金屬表面處理業遷入工業區及遷廠前暫行處理原則」，督促輔導未登記工廠切結於一定期限內遷入工業區，否則嚴加取締，遷廠期間可以槽車將廢水運送至工業區處理。在電鍍及金屬表面處理業遷入工業區及遷廠前，將督促地方政府嚴格稽查管制。另，本署亦已補助彰化縣執行「彰化東西二圳污染源調查及管制推動計畫」，澈底管制重金屬排入灌溉渠道。當民眾發現有土壤或地下水污染之虞時，可向所在地縣市政府檢舉，環保機關當會即刻進行污染查證工作，如發現有污染情事發生，當會依法採取相關必要措施。

4.針對和美地區污染源地下工廠乙節，本署已分別於九十一年四度主動邀集經濟部等相關機關，研商灌排分離措施、管制及輔導業者進入工業區事宜，並訂定「彰化縣電鍍及金屬表面處理業遷入工業區及遷廠前暫行處理原則」。彰化縣政府於八月二十日公告該原則。八月七日於彰化縣召開「研商電鍍及金屬表面處理業遷入工業區及遷廠前暫行處理原則說明會」，與會廠商約八十家，會中決議將儘速公告該暫行處理原則，並請廠商依會議所提供之相關申請資料儘速填寫申報，以完成輔導業者合法化。八月二十一日由彰化縣工業策進會召開電鍍專區招商說明會，至十月一日，已有19家繳交保證金或已建廠，另有43家有意願遷入工業區。希望藉由推動彰化縣之電鍍業、金屬表面處理業進入工業區，達灌排分離之政策以減少重金屬污染。

環保署敬啟

和美人 阿全 之嘆

電鍍廢水排溝漧，鋅鎘酸鹼流田邊；
農民憂煩心驚疑，淹水改用抽水機；

抽水機台滿滿是，井井相望比高低，
所抽深井水清氣，未擱出產有毒米；

照講農民應歡喜，可是仍然心稀微，
因為抽水要開錢，地層也會陷落去。

抽水灌溉不了時，若像破病吃麻啡，
越吃越重不得以，暫時止痛等死期。

農村甘擱有春天？不知安怎才適宜？
只好相交台北去，總統府前去抗議，

抗議政府無計施，不知農民的生死，
只知農會愛廢除，不留命脈氣一絲。

和美人 阿全 之嘆

91年環保署強制收割和美鎮50多公頃鎘米記

故鄉那會變安泥？和風美土出鎘米；
歹聲惡名傳千里，想到感嘆喉頭哽。

廢水廢氣冇處理，污染大地破壞天；
大地若像拋棄兒，被拋怨嘆獨傷悲。

傷悲轉化變生氣，稻仔未大菜未生；
農民後知去檢舉，政府後覺才重視。

檢驗冇過貼告示，強制收割放一邊；
環保抬頭我歡喜，故鄉水米才會甜。

和美人 阿全 之嘆！

滿車的控制場址告示牌那裡插？
和美插！

紡織漂染若兄弟，雨傘電鍍像連枝，
成品讓咱賺大錢，廢水讓咱失清氣，

染水排溝黑又青，鍍液入圳毒死魚，
加上農藥馬上除，和美圳溝破大病。

今天是元旦假期，阿全特地駕車環繞家鄉各地，發現和美真的變了不少！處處可見縣府公告污染不能種植食用食物的告示牌。今天天氣並不很冷，但阿全的心卻好像冰一樣！家鄉不是稱為和美嗎？不是和風美土嗎？

當很多和美人對和美紡織業、雨傘業紛紛出走而感到惋惜時，阿全卻私自慶幸著！
當很多人希望公所趕快興建紡織博物館來紀念和美的紡織業時，阿全卻困惑著『和美織仔』有什麼好紀念的！

紡織業興旺，漂染業必興旺；雨傘業發達，電鍍業必發達！以前紡織、雨傘確實改善和美人的生計，但是相對地，因為未做好廢水處理，所以也給和美帶來不少的污染及破壞，到處插著控制場址的告示牌，就是明證。

重金屬對人體的影響（資料來源：國衛院報告）

拍攝時間：93.06.21

拍攝地點：台中縣大里市文心南路1159巷